感皇恩·官小宦游初 -
宋,赵孟坚
官小宦游初,清贫如旧。
小簇杯盘旋篘酒。
虽然微禄,不比他们丰厚。
也知惭愧是,皇恩受。
富贵千般,享之惟寿。
心地平时到头有。
摩挲铜狄,祝望比他长久。
鼎来荣贵待,通闺后。
这首词是词人晚年官小贫窘时的作品,却写得大方豁达,明白通畅。“官小宦游初”,词人是乾道五年(1170)出任夔州通判的,这时,他已被贬官七年,但只是个小官,又初次出去做地方官,心情自然不会好,但是词人不直接说出自己的心情,却从“清贫如旧”说起。这句是化用杜甫《赴奉先咏怀》诗“生常免租税,名不隶征伐。抚迹犹酸辛,平人固骚屑。默思失业徒,因念远戍卒。忧端齐终南,澒洞不可掇”的意境。
接着以“小簇杯盘旋篘酒”写出自己的苦闷。他待在家里无事可干,只好一小杯一小杯地喝酒来打发日子。词人的酒量并不大,所以用“小簇”,“盘旋”二字写出他反复地喝酒,一点酒喝得很长时间。生活的无聊、心情的苦闷,都在这盘旋之中表现出来了。“虽然微禄,不比他们丰厚。也知惭愧是,皇恩受。”这是词人的谦虚之辞,他并不觉得自己做的官特别小,俸禄特别少,只是觉得受皇恩太多,而自己贡献太少,心里感到惭愧。
下片转到对寿者的祝愿。“富贵千般,享之惟寿”,这是对上片的回应。词人虽然官小禄微,但还是希望富贵长寿。因为这是他当时惟一的安慰和追求。“心地平时到头有”,如果心地平常,无求无止,到头来什么都会有的。词人追求的不是富贵荣华,而是人生的一种境界。“摩挲铜狄,祝望比他长久”二句照应“寿”字,既表示祝贺寿者长寿,又希望自己能像长寿的铜狄那样长久地留在人间。
这首词虽然写的是祝寿之事,但却流露出词人抑郁不得志的情绪。词人以坦白直率的语言、明快的节奏,把一个抑郁不得志者的内心世界表现得淋漓尽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