始背洛城秋郊瞩目奉怀台中诸侍御 -
唐,苏味道
薄游忝霜署,直指戒冰心。
荔浦方南纪,蘅皋暂北临。
山晴关塞断,川暮广城阴。
场圃通圭甸,沟塍碍石林。
野童来捃拾,田叟去讴吟。
蟋蟀秋风起,蒹葭晚露深。
帝城犹郁郁,征传几駸駸。
回忆披书地,劳歌谢所钦。
这是一首描写诗人游宦生涯的诗。在岭南任官的诗人,对于北方故都,充满怀念之情。以下便从沿途所见的田园景色中,寄托出这种情思。
首联点明薄游的原因。薄游指因微官而出游,也就是因公出游的意思。忝霜署,是谦词,有辱霜天重任,实是自谦之辞。直指戒冰心,则是自励之词,意指秉公守道,不随波逐流。两句合起来,就是诗人自谦自励的官场自白。
颔联写诗人到任后所居地岭南的风物。荔浦正南是南海,有鉴湖与越秀山,可以远眺;蘅皋则指诗人所居处有杜蘅(一种香草)生长的沼泽畔。这两句交代了地点后,诗人便借景抒情,表现了岭南地区清新宜人的风貌。
颈联写诗人到任后所游之地。晴山断关塞之景为晴景所见;广川阴即傍晚所见广川阴景。这联与上联不同,一写所居地之所见,一写所游地之所见,各得其妙。
下笔之时,顺手将所见景象连成一副对联:“场圃通圭甸,沟塍碍石林。”一写田园风物,一写水利工程,颇有特色。这联中于五个名词(场圃、圭甸、沟塍、石林)前分别加上动词“通”、“碍”,全无做作之态,显得自然生动。
尾联“蟋蟀秋风起,蒹葭晚露深。”这是写宦途多艰的前景,也是对前途的自我慰藉。“帝城犹郁郁,征传几駸駸”则写对京城亲人的思念。“帝城”指京城,“郁郁”是借典故而形容人才多;征传几駸駸,也是用典,“征传”指驿站传来的文书,表示将远行他方。“几駸駸”三字作语势,表征传将不停传来的暗示。
诗中如实地表现了诗人对岭南宦游生活的适应和热爱,同时也表现了他对京城的思念和归去之念的萦绕于心。整首诗风格朴实无华,自然流畅,而用字精确、平实;在遣词造句中颇见功力。全诗节奏明快,音韵自然合辙;即使写惆怅和伤别处,也照顾到音韵的对仗和协和。古人论诗有云“风格殊类”,的确有几分相似处。又此诗尾联写归去之心已有流露,不愧为诗中有我的佳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