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一个邻居,她文笔很好,有知识女性的优雅。
经常看到她忙碌的身影,要么提着满满一篮子菜,从菜场回来,要么弯腰晾一阳台衣服,总是匆匆忙忙。她四十出头,下岗在家。好在她字写得好,家里办了个书法班,周末和节假日开课。
我带侄子去练字了。她家住在一栋大楼的西边。客厅宽敞明亮,三排小桌子挤得满满的。她微笑着迎接我们。她四十岁了脸还是白的,雀斑显示出少女的矜持。她教导她的学生要一丝不苟,写得好。她用红笔圈出来了,孩子圈得比谁都多,写得很虔诚。
环顾她家极其简陋,一张床,一台电视,一个衣柜,让人感受到她生活的贫困。她不漂亮,但气质凛然,有一种清瘦清冷的感觉。别人身上的衣服只是衣服,穿在她身上却赋予了她灵魂,她的骨骼和她的字体一样奇特。
我介绍了同事的孩子,去找她练字。一个下雨的晚上,她来到我家,带了两个巨大的柚子。她额前的头发被雨水淋得有些凌乱。我请她坐下。她的表情是感激而僵硬的,她说她会感谢我。我不知所措。她说感谢我推广她的书法课。我一笑置之。我们谈论生活和世界。一点也不奇怪。她的笑容依旧清纯,让人忘记了她的年龄。在生活的阴影中,没有积聚怨恨的寒霜。
她必须每天买一份报纸,仔细阅读每一篇文章。这么有内涵的好女人,应该是被伤害了,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,她没有被伤害。
我们正在聊天,她突然问我:amp; 四零多岁的男人还能变心吗?amp;
我认为这是她像蜜蜂一样为家庭工作的关键。我简单说,人是很难改变的。这个年龄的男人都是煮熟的鸡蛋。我坐在她对面,吃着瓜子,但我明显感觉到,她在吃着平淡的煮鸡蛋。女人总是多愁善感的动物,她的脸阴沉地转开了。
有一天在街上遇到她,她正在帮别人卖衣服。她说女儿考上了重点高中,花了不少钱。周末上课后,她可以找一些零工,学习别人的经营方法,开一家服装店amp; hellipamp; hellip我想起一个衣服的广告:最美的梦就是最美的衣服。
张爱玲曾说:女人不断向前奔跑,遇到的依然只是男人。好的婚姻无非是成就自己的人生。她的一个梦破碎了,但另一个梦正在开启。现实生活的艰辛就像一捆粗糙的绳索,像天使一样把她紧紧捆住,她却飞出绳索,轻轻地落到地上,唱着她该唱的歌。
我喜欢这样有梦想的女人,梦想的生活是美好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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