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班回家,妈妈从湖南老家给我打来电话,我很高兴地报告了这个好消息:哥哥新建了水塔,挖了井,买了潜水泵,下到了地下。只要按下抽水闸门,保证全家都能用上自来水。电话那头的母亲感叹着。以前很羡慕城里人,电灯电话,楼上楼下,挣工资,吃鱼,穿新衣,喝自来水。现在城市人有,我们农村人也有!
说起自来水,妈妈开玩笑地对我说:amp; 还记得小时候挑水的日子吗amp; hellipamp; hellipamp; 于是,记忆的闸门突然打开,我回到了小时候在农村挑水的时光。
我还记得我第一次挑水的情景。
那一年,父亲去世,我刚刚一三岁,很瘦。那年农忙季节,妈妈带着弟弟早早地下了班。想为家里分担点家务,于是第一次信心满满,带着好奇心去井边挑水。当我站在井底看着黑洞的时候,我的头一阵眩晕,心跳加速。我赶紧闭上眼睛,坐在井边。来打水的二叔熟练地给我提了两桶水。我谢过他,拎起水桶就走了。走了一会儿,觉得肩膀一疼,就双手撑着扁担一步一步摇摇晃晃地往前走,可是前后桶都保持不了平衡。要么是前桶着地,要么是后桶着脚。直到两三次才进屋。此时的我已经是精疲力尽,气喘吁吁,表情十分尴尬。桶里的水洒了一半,很尴尬amp; hellipamp; hellip
你不能总让别人给你打水。我暗暗鼓足勇气,坚决拒绝了别人想帮忙的好意,开始从井里挑水半桶。经过多次锻炼,我已经完全适应了挑水。我一天要挑水好几次,不仅是右肩,还有左肩。
在我挑水的青春里,心里莫名其妙有了一个二姐姑娘。
我二姐是我同学。她上面有一个姐姐,下面有一个弟弟。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在家里挑水。她挑水的时间总是在下午放学后。那时候我爱看二姐挑水。我可以根据空桶的节奏判断出是不是她。
我家的窗户是木窗。我打开,贴在旧报纸上,下面挖了一个小方洞。这个小洞成了我偷窥二姐的好地方。我能看见她,但她不容易看见我。她不会注意到这个小报纸窗口后面的爱的种子的眼睛。
我总是很着迷。她的扁担是用一根竹签做的,不够长,弹性不大。又平又平,承受水肯定不舒服。我担心二姐肩膀受不了。她好像没什么问题。有几次,我看见她把水桶挂在杆子上,扔到井里。水桶浮在水面上,但她吃不上水。二姐把扁担绳晃来晃去,吃了半天水。有时候她只打了半桶。我很想帮她,但是我不敢。
冬天挑水的时候,挂杆子的绳子最容易扎手。我总是担心她的手会刺破一块皮肤。下雨天,井边和小路上都是泥。我担心她会摔倒。我看着她提着水小心翼翼地走着,心情随着桶里的水上下摇摆。实际上,我希望她摔倒。她摔倒了,我只是amp; 利用amp; 是啊!我会冲过去,把她扶起来,帮她提桶,装满水,替她扛回去,我会多挑一担,我会在雨中把他们的水缸灌满,直到满溢。但我一直没有机会。
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。如果两三天见不到二姐挑水,我就找个借口去她家玩。如果还是见不到她,我会有点紧张。
初中毕业后,她考上了中专。一九岁那年,我参了军,来到西南军营,成为一名守卫天府之国的武警战士。据说梅尔中专毕业后去了广州的一家广告公司工作。
身处军营,一身笔挺的军装给我增添了一丝自信,真想给她写封信。我犹豫了很久,没敢写。毕竟自卑之剑已经割破了我的勇气。我们之间的距离还是太远,连一封信都到不了。
几年后,听说她结婚了。几年后,我成了丈夫和父亲。
流光轻而易举地把人甩了,把樱桃变成红色,芭蕉变成绿色。往事渐老。近年来,随着地下水位逐年下降,村里的水井逐渐干涸。后来村里有人装了自来水。只要打开水龙头,水就会喷出来,村民们终于结束了挑水吃饭的历史。
今晚,当我妈告诉我,老房子已经拆了,旧窗户已经烧成了柴火,我才恍然大悟,原来那个偷偷趴在窗户后面的少年,已经弯到中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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