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年的散文(精选一三篇)
此去经年
文/王举芳
风缓缓吹,吹瘦了枝丫,吹瘦了湖水,吹瘦了心头那抹淡淡的清愁。雁南飞去,落叶飘向大地的怀抱或是不可知的远方,仿佛才是眨眼的瞬间,又是一个经年。
与友闲聊。友说人到中年,皱纹多了,心思少了,乌黑的头发被月光浸染成霜,如同花儿不再妩媚,即使表现得再沉稳淡定,也难以改变充满沉闷的气氛。
我浅笑,没有说话。我能说什么呢?我能说“冬天来了,春天还会远吗?”这是不切实际的,花儿会再发,叶儿会再生,而人,永远不会再回到青春年少时。
看她情绪有些低落,拉她的手,出去走走。
枫叶正红。我喜欢枫叶,越经历风霜,越红的鲜艳。忽然想起少年时,爱栽花的母亲在院子里栽植的那株花,其实看上去不像花,像一株野草儿,叶子不像其它花的叶子绿得有生气,而是有点黯淡,了无生气的样子。母亲把它栽在屋前的墙角,很少管理它。
春天过去,夏天过去,它在墙角里默默生长,依旧绿得有些黯淡,不似别的花那样争奇斗艳,引人关注。
我对母亲说,那不是花吧?分明是棵野草,真丑,拔掉吧。母亲说,它还没到最好看的时候呢,它的名字叫“老来少”,等着吧,它会很好看的。
秋风几许凉。那天回家,忽然觉得墙角明媚了不少,赶忙过去看。那株丑丑的“老来少”竟然长出了五彩缤纷的叶子,有红色的,有黄色的,还有一些红黄混合色的。红色鲜亮,黄色明媚,混合色那样协调自然,恐怕最了不起的调色师也配不出如此合适的比例。那平时看起来没有光彩的绿叶子,不知何时注满了活力,显得生机勃然。
“老来少”,这浅显的三个字,在此时,盈满了诗意和蕴含。就像多数人的人生,并不是生来就灿烂辉煌的,都要经风沐雨,甚至痛苦煎熬,但只要勇敢坚持,不忘初心,那么,最终收获的,一定少不了精彩。
我对友说,人生贵在一岁一岁年长,年长不只是年老色衰,还有蕴积和沉淀。即使有一天如叶子一样飘进黑暗的泥土,风会叙述我们走过的踪迹。只要心不是荒漠,再长的年轮,再普通的生活,也会熠熠生华。
人无法抵御岁月对容颜的摧残,但可以修为心灵,比如保持一份对事物的好奇心,保留年少时的一份童真,保存那些给自己带来快乐和价值的东西,活出每个阶段的美好。
四零岁生日凌晨,林志玲在微博写道:现在的我们有一零岁的赤子之心,二零岁的积极乐观,三零岁的青春动人,四零岁的智慧圆融。
此去经年,又经年。如果老之将至,用神采飞扬去迎接岁月的无情吧,用真诚、活泼恣情绽放,不虚假,不畏惧,坦然面对时光的流逝,倾心活出生命的意义。
经年雨事
文/白俊华
雨说来就来。刚才只顾埋头砍柴,完全没有注意天竟然阴得这么快。等发现时,已经晚了。云,厚厚的,黑黑的,压住山头。风,夹着大大的雨点,吹打着眼睛,感觉很疼,很涩。
我费力地爬到山顶,把一捆柴狠狠地摔下肩膀。抬头,望了望家的方向,很远,很远,至少还要翻过一座山。这山与那山之间,无路。有的,只是满目荆棘。此时,我的两腿,已被划出一道道血痕。膝盖,也是青一块,紫一块。这是从山底向上爬时摔的,自己都记不清摔了多少次。
浑身淋透,有点发冷。脸上,雨水伴着泪水,一直流着。擦一下,无济于事。有什么用呢,衣服都能拧出哗哗的水来。
柴是万万不能丢的。丢掉,半天的时间就白白浪费掉了。再说,母亲还要等这柴晒干后烧火做饭呢。那时的乡下,没有电,没有气,做饭取暖,全靠柴。
雨越下越大,风越刮越猛。我咬紧牙关,重又扛起那捆柴,一步一滑地向山下移动。滑倒,站起。站起,滑倒。柴,砸到背上,生疼。没办法,只能忍。狠狠地忍,咬着嘴唇忍,咬破也没关系,反正柴是不能丢的。
估算一下,时间大概是中午十二点左右吧。早上从家里出发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,想不到刚刚砍完一捆柴,黑压压的乌云就席卷而来。雨,也伴着电闪雷鸣,铺天盖地砸下来。如果说怪,只好怪家里那台小破收音机,坏的真不是时候,偏偏下雨之前不能听天气预报了。
早上只是简单地吃了一碗米饭。出门时,只带镰刀,未带干粮。又冷又饿。我腾出一只手,抹掉满脸的雨水。这时,已经无泪。流泪有什么用呢,在这个远离村庄的荒山野岭,没有人能够听得到、看得到。孤独无助,多么刻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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