乡音的散文(精选一三篇)
游子的名片
文/刘永红
远离故乡,我们的乡音、味蕾、嗅觉都深深地打上了故乡的印记,这是我们的名片。古诗中写道“乡音未改鬓毛衰”。每次回到故乡,我都用有些拗口生疏的方言,给路上遇到的每一个熟悉的长者发烟,用曾经熟悉的方言和婶婶、大娘们满脸笑意地问好,以示我没有忘本。
方言就像一张隐形名片,藏身在语言里,但只要一张口,就亮出了你的家底,南就是南,北就是北。真正离开故乡,是从去省城的大学念书开始的,每年只有寒暑假我才能回到故乡。身居都市,浓浓的乡愁时刻萦绕在我的心间,方言就是一张名片,写满乡音乡情,乡音就是籍贯,乡情就是我们的联络方式。
“吾心安处即故乡”。远离故乡,只有在新闻里、网络世界里看到一点关于故乡的信息,听到一两句熟悉的声音,或者在路边的小摊吃一碗故乡的风味小吃,才能让我的乡愁有所缓解。走出故乡,故乡就成了一个空间符号,一个地域概念,在我们稀薄的乡音和方言里渐渐地淡忘抛弃……
一直喜欢听北京话,觉得有京剧道白的韵味,有板有眼,婉转得有章法,仿佛舞台上的青衣凭空抛出去的两管水袖,有优美的弧度。北京话沉着、大气,颇具王者风范,但又不是一味地以势压人,而是想着法子转弯,仿如华盖下的帝王,时常也能放下君威,一脸亲和地走向民间一样。
四川方言则是悠闲的,日子过得不紧不慢,正事也要搬到茶楼里去做,生意放在浓酽醇香的茶里,一开一开地泡,一壶一壶地谈,使的是温火慢功夫。所以,四川话也不是一味地平缓,而是有自己的节奏,像戏迷合着拍子,抑扬顿挫,悠扬婉转。
故乡是一个人灵魂的轴和坐标,我们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那个原点延伸、转动,而方言就像这个原点的一眼甘泉,这是我们生命里程和命脉走向的力量所在。一种方言,其实就是一段历史,就是一种文化,这里隐藏着语言的奥秘,地域的奥秘,传承的奥秘,或许,也还有一些说不清、道不明的人生奥秘吧。
乡音
文/梅见月一七
“少小离家老大回,乡音无改鬓毛衰。” ——贺知章
天阴沉沉的,仿佛墨水在云上晕染开来,不一会儿细小透明的水滴就跳了下来,掉在水泥路上还要四处奔逃。公交车的窗玻璃上沾满了水滴,外面的景象变得模糊了。“XX站到了,请要下车的乘客带好行李物品,准备下车。”冰冷冷的机械女声在此刻响起,催促着我离开座位。“peng”,车门开了,撑开准备好的黑伞,我再次踏上了这片土地。
离乡已有六年有余,熟悉的公交站点却已是不熟悉的景象,站旁的野草也没有“春风吹又生”了,早已被油柏路压制住了向上的欲望;两旁的小房子也已被五六层的小楼替代,到底是人非物也非了。这里的人大概也不认识几个了,不禁质问自己为什么要独自回来呢?仔细回忆着,一阵无奈感涌上心头。闲暇之余看到了韩少功的《马桥词典》,熟悉的地名让我翻开这本独特的书,一个个熟悉的却又陌生的方言在耳边询唤,原来我已经这么久没听到过小时形影不离的方言了,于是恍惚之中拿出手机买了一张车票,奔波良久,此刻就到了这儿。
曾经的小乡村如今长成了一个小镇,青涩已经褪去,曾经半个街道都找不到的商店如今在街上触目即是;曾经从没见过的旅馆也长在了这片土地上。撑着伞走在被雨水打湿的油柏路上,感受着一路上的变化,陌生感再次向我袭来,使我几乎想要逃离。走进一家旅馆,“欢迎光临”,又是同样声调的机械女声,那么得让人心悸。店员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为我办理了入住,终于停下来了的我倒在了床上,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。突然又被噩梦惊醒,大概是因为陌生的环境。用力揉了揉微痛的脑袋,向窗外瞥去,雨已经停了,天却仍是阴沉沉的,像是在嘲笑闯进这个小世界的我。简单活动了一下身体,让四肢不那么僵硬,就往外走了。
看着手机屏保,原来今天是清明,难怪看到不时有人手里握着一束花。不知埋葬着先辈的小山头是否还在,这样想着,走进了花店,今天的花店是菊花的主场。店主是个大概五十几的妇女,很热情,看到我进门就迎了上来,用着蹩脚的普通话打着招呼。我听出了那奇怪的普通话中的熟悉乡音,不禁两眼放光,随之笑了起来,一句“姨,我雅是yi得锅银”使得我们用方言火热地攀谈了起来。在知道小山头还在的时候,我打算买一束花去看看,张姨却非要送给我,打了多次太极后我只得接受这心意。送我出门后,张姨还给我指了路,仍是走在不熟悉的路上,心情却好了起来,仿佛是因为许久未脱口的方言在刚刚得到了释放,又或许是这儿的人还是从前那样的热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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