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家的文章(精选一二篇)
寒江独钓蓼做伴
文/王奇伟
尽管已是腊月,许是暖冬之故,在农家乐附近的一处沟渠边,竟发现了几株残存的野花,厚厚的草叶间隐藏着一些深紫色碎米般的小花,当地的老农告诉我:那是红蓼,也叫狗尾巴草,深紫色花穗是它在生命最后阶段匆匆结出的籽儿。
红蓼当然是很“卑微”的花,给它一点点土,再加一点点水,它就兴高采烈地开遍荒郊野岭。“暮天新雁起汀洲,红蓼花疏水国秋”。暮秋之后,当其它植物渐次“冬眠”之时,红蓼却依然逆势生长,它们随心所欲地舒展枝条放纵枝叶,生命力出奇地顽强和旺盛。在众多野花中,红蓼虽不及牵牛花奔放热烈、矢车菊潇洒飘逸、大麦熟雍容华贵……但它在寒风中浅吟低笑的倔强之美,最令人难以忘怀。
我喜爱红蓼,还缘自一个特殊的情结。多年前的一个深秋,我独自去乐山游玩,有位来自天津的祁画家恰好与我住在同一间旅舍,我们相谈颇为契合。翌日清晨,两人迎着薄雾,穿过青衣江铁索桥,踩着湿润的石阶,在密林翠竹中寻访乌尤古寺。经过一处河滩时,一大片在秋天秋水之间灼然怒放的红蓼令我们流连忘返,祁画家当即支起画架,现场创作了一幅秋水红蓼图。旅行结束后,我们回到各自的城市,我给祁画家寄去了照片,他也给我写过信,并嘱我“如有机会到天津,望到学校找我,并希译作之余来信以密切我们的友谊。”但随着时光流逝,我们渐渐疏远起来,不再互通音讯互致问候,最终像断了线的风筝难觅踪影,唯有那幅画中如火苗般跳跃的红蓼偶尔闪现脑际,唤起我对那次邂逅的追忆。
都说红蓼盛开时灿若云霞,但令人费解的是,古人却常将其视为“离愁之花”,是不是因红蓼大多生长在迎来送往的渡口码头而被误读?“梧桐落,蓼花秋。烟初冷,雨才收,萧条风物正堪愁。”南唐冯延巳这首《芳草渡》道尽了红蓼的凄苦身世。从古至今,人人皆言寂寞红蓼,可谁又真正懂得红蓼?尽管它的花穗始终谦卑地低头向着大地,骨子里却比任何植物都清高,河滩荒野是它的栖息之所,清风明月是它最好的知己,生命的价值或许并不在于表面的高度或热闹。还是陆放翁说得好:“十年诗酒客刀洲,每为名花秉烛游。老作渔翁犹喜事,数枝红蓼醉清秋。”上了点年纪,很多事都看淡了,悠闲垂钓时若得数株红蓼做伴,此生足矣。
丹青缘
文/李动
随作协文友坐车来到烟雨迷蒙的西湖边,来到国画大师潘天寿的故居。
聆听纪念馆解说员小李介绍潘老的作品,认真欣赏其画,从心底感佩其画磅礴大气。待解说员介绍毕,我问她:“你认识高培明吗?”她笑着说:“怎么不认识,还相当熟悉呢。高书记刚去世,他是个好人。”小李说罢,惊讶地问我:你怎么认识高书记的?”我告诉她:““我们是老乡,抗战时期,鬼子追赶他,他闯进我祖母家,多亏我祖母带他进屋,让他躺在床上,并盖上被子,使他躲过了一劫。”李女士惊讶地说:“是吗?”然后,她告诉我:“不久前,高书记的儿子刚卖了一幅潘老的画,一八零零万。”
我听后并不惊讶,心里还有点想入非非,倘若当年我到他家做客时,向他索要潘老的画,他一定会慷慨赠送。因为那是个计划经济年代,都不知这些大师的画会卖到天价。上世纪八零年代初,高书记离休前捐出了一批国画,其中不少是潘天寿的作品。
新世纪初,父亲曾为泰安老家筹建小学,将此事告诉了高培明,他问父亲:“钱够不够,不够的话,我可以拍卖一幅潘天寿的画来资助建校。”父亲告诉他:“堂弟其泰已捐了一零零万,足够了。”他高兴地说:辛苦你了,一定要为家乡建所“学校,使晚辈们接受教育。”
父亲曾告诉我,上世纪五零年代末,高培明调任浙江美院任党委书记,斯时,潘天寿任美院院长。那时运动频繁,潘院长不断地接受改造,好在高书记性格善良、脾气温和,颇为关照潘院长。为了感激其保护,潘院长先后画了不少国画相赠。
一九七五年夏,我与中学同学张浩一起去杭州游玩,我带着他冒昧地住到了高大伯家,在他家吃住了三天,他非常热情。没想到第三天晚上,张浩感冒发起高烧,高大伯撑着雨伞冒着大雨,特意到学校卫生院配了退烧药,这事给高大伯添了许多麻烦。
更多好内容,请关注:破作文 - pozuowe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