熄灯了,我想睡觉。月光从窗户投射进来。带着山村秋夜的凉意和家乡夜的静谧,淡淡地洒在床头。他抵挡不住诱惑,穿上衣服,去院子里赏月。当我抬头看到那月时,我喝醉了amp; mdashamp; mdash那是什么样的月光?冷?光明?光洁?很多话萦绕在心头,却总觉得无法准确表达那一刻月传达给我的感受。那种感觉就像是穿过一个长长的洞穴后看到了明亮宽敞的洞口,又像是摆脱了浓浓黏液的束缚,又像是一周阴雨天气后的某个早晨,太阳突然从天而降amp; mdashamp; mdash是的,很亮,很亮,最后那股挥之不去的情绪,像是从心里涌出的温泉,带着暖暖的感觉升腾起来,流遍四肢,驱走了秋夜的凉意。
月光皎洁,是一种多么美妙的感觉啊!而我就是在这样皎洁的月光浸润下长大的。
记忆中,童年的几个月,特别光洁明亮,就像在院子里,倾泻下来的银辉的地面。我常常幻想地面上的银辉是一个巨大的电影幕布,投射在地面上的树的斑驳影子是焦平面,以风为放映员。风一吹,妖怪打架的电影开始了:只见左边的香椿妖挥舞着拳头打向右边的榆树妖,榆树妖却灵巧地躲开了;接着,榆树妖出击,撞到了椿妖的胸口,椿妖被撞退了几步;香椿妖大怒,大拳头打在榆树妖的头上。他们不停地互相争斗。宅妖就像个闲人,坐在场边看热闹amp; hellipamp; hellip当风停了,放映结束了,幻想也停止了。
我还记得我第一次看到日食是在我大约六七岁的时候。听爸爸说,那是狗在吃月亮!我趴在窗台上看了看,只见月亮一点一点被天狗吃掉,最后彻底消失。就在我屏住呼吸,暗自紧张的时候,我听到村里有人大声喊叫,敲打着铁盆。父亲说这样会吓到天狗,把吃了的月亮再吐出来。过了一会儿,月亮真的吐出来了,场面真的很惊艳。月亮又来了,我安心躺下。刚躺下,我就忍不住想,那天狗是什么样的?你怎么能吃月亮?那天的狗和我的大黄狗一样吗?
不过,有时候月亮真的很像我家大黄狗,总喜欢跟在我屁股后面跑。已经有很多个夜晚,我抬头发现月亮一直跟着我。我跑得快,它也跑得快。我突然停下来,它立刻停止了运转;我转身跑,它就转身跑amp; hellipamp; hellip那时,月光下,我看见一个孩子,脸对着月亮,跑着停着,来来回回,自得其乐amp; hellipamp; hellip
乡村的夜晚永远属于月亮;乡下的月亮又属于孩子了。
我有多久没看到这么明亮的月光了?大概从我进城开始就没有了吧!其实城市也有夜晚和月亮,只是城市的灯光越来越亮,建筑越来越高,月亮黯然失色,可有可无。别说漫天的雾霾,月亮就更难找了。城里的月亮也和孩子们绝缘。他们仰望的目光,会被高楼弹回;他们的脚步在局促的空间里胆怯;雾霾淹没了月亮,也淹没了孩童般的想象amp; hellipamp; hellip讽刺的是,他们知道amp; 圆圆的月亮像玉盘,弯弯的月亮像小船amp; 甚至一些孩子也知道月亮只是一块斑驳的石头和没有生命的寂静。amp; 天狗吃月亮amp; 只是地球太阳月亮在一条直线上的天文现象,amp; 月亮走了,我也会走。只是因为参照系的变化而产生的错觉amp; hellipamp; hellip但是amp; 知道amp; 不代表有,就像很多孩子可以随便说弯弯的月亮像镰刀,却没见过也没握过真正的镰刀,脱离了生活经验amp; 知道amp; 无论如何也不会成为浸润生活的光。更何况,知道的越多,离诗与美就越远。
夜越来越深,国家已经沉睡。进房间后,还是觉得不够。我带了个小凳子到院子里,坐下来看。月亮挂在天上,我却一点也不觉得远,仿佛伸手就能摸到,那么近,那么亮。这时候我才体会到大一时候女老师的感叹,amp; 真的可以挑!amp; 她信誓旦旦地给我们描述草原故乡的星空明月,那么认真,那么认真。那时候我刚离家,还不能完全理解那种感情。多年以后,在我的家乡,我也有这样的感受。
明天又要去旅游了,包已经收拾好了,再也装不下什么丝线了。但即使放弃其他一切,我也会把这皎洁的月光包进去。我只愿在异乡,在高楼,在霓虹的迷茫中,我能随时把它从背包里拿出来,咬一口,慢慢咀嚼amp; hellipamp; helli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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