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九八四年九月,我从农村到省会长沙,进入长沙交通大学学习。
学校在长沙黄士陵。到了目的地,迎接我的是一条被雨水和车辆蹂躏的柏油路,一大片尘土飞扬的脸顶上就是我们的校园。校园周围有一些房子和菜地。我好像没走多远,从农村到农村。
稍微适应了校园之后,新的失望很快就被新的校园生活冲走了。这种全新不仅体现在校园环境和设施上,更有一种内在的魅力。是的,我很快就捕捉到了这种魅力。
校园,安静而苍劲,看起来简单而神秘,哥哥姐姐们拿着书或吉他,有的步履匆匆,有的从容不迫,有一种莫名的我无法企及的自信。对,有底气!他们就是传说中的受宠者。
这里的老师,年纪大一点的,都是知识渊博,精致的。年轻的教师,本该大学毕业不久的他们,仿佛被阳光照耀着,两眼放光,散发着昂扬而高傲的光彩。我们的辅导员高先生就是其中之一。充满阳光的心像清澈的小溪,笑声像波光粼粼。如果你愿意停一会儿,你可以看到小溪里的草,草下的鹅卵石,鹅卵石上的青苔。如果你有意或无意地把一块石头扔进小溪,你就要做好承受水花的准备。
校园里的建筑都不好,只有图书馆的建筑雄伟漂亮。我们刚来的时候,大一新生不约而同地选择图书馆作为背景,拍下自己大学生活的第一张照片,然后发给远方的亲戚和曾经的同学,以此来弥补我们对学校的失望,安慰我们羞于承认的虚荣心。虽然大楼外面明显挂着“图书馆amp;quot”的烫金字样,实际上包括综合办公室、电教室、自习室等。相反,图书馆只占很小的面积,节假日也不开放,似乎也没有什么好书。然后是阅览室。有各种报纸杂志供阅读,但通常是作为自习的场所。
那时候我们一般都是背着书包去吃早饭,上课的时候把餐具放在课桌下的抽屉里。最后一节课结束前十分钟,后排有人拿着饭勺在饭盆上叮当作响。然后,敲门的人越来越多,声音越来越大。老师笑了笑,让我们提前跑到食堂。那时候因为家里穷,我的菜一直围绕着那些素菜。今天还记得那道红烧豆腐,薄薄的剁椒,豆腐滑嫩,汤汁浓郁,味道咸鲜,撒上葱花,特别开胃。食堂师傅居然一勺下去,厚厚的倒在米线上。汤汁渗透到米粒里,很好吃。整个大学期间它几乎统治了我的胃。
很多个中午,我捧着饭盆,看着宿舍前的橱窗或宣传栏里陈列的校友的书法或绘画。有些是熟人,有些是陌生人。看着它,心里充满了恐惧。原来这个学校有很多我的校友。他们的时间是一片片花在纸和墨上的,像阳光下盛开的千亩向日葵,专注而稳健。
下午没课,时间完全自己安排。十几年的强化班,这成了我们最享受的美好。有很多时间可以挥霍,这让我们有点不知所措。有些人在足球场踢足球,有些人在树林里聊天,有些人在宿舍床上度过青春,有些人坐公交车在城市里游荡,有些可敬的穷学生呆在阅览室里学习功课。
我的室友大多天生就有一种自信和优越感,让每个人看起来都很自然,充满活力。
陆健,广西人,长着一张长脸,笑起来憨厚与否。在课堂上,他流利地咕哝着我根本听不懂的英语,但外教听起来毫不费力,我常常不得不半信半疑地把对他的视角提高几度。
从小在海边长大的二代渔民May,在上学的前两年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成绩或天赋,但不知不觉中,他得体的笑容和行为却显示出了融冰穿石的力量。他比我高不了多少,看起来也不壮,但是肌肉很硬,不是中国人。我试着用两只手去移动他的一只手,但继续割下去会疼。
老毛,一个自力更生的安徽小伙。四年大学基本靠学校每月发的十几块钱助学金支撑,但学习成绩特别优秀。他父亲早逝,他考上大学后,村长主动把女儿让给他,让他母亲很骄傲。我刚入学不久就在他书包里看到了他女朋友的照片。好像毕业前他犹豫了一下。不知道有没有女同学喜欢他。反正优秀的男生总是更受女生喜欢。
本万,身材小巧匀称,小圆脸上有两只圆圆的大眼睛,像一股不停微笑的温泉。他在班里一直很受欢迎,成绩也不错。如果班长书记是人民选出来的,估计他是受欢迎的。然而,虽然他在学校和几个漂亮的女生走得很近,但我并没有看到他和任何人暖到可以牵手。直到大学毕业“宣示主权”,我才看到有女生来我们宿舍
我呢,除了无关的文学和不切实际的幻想,什么都没有!我的时间被我的冷漠和懒惰分割得支离破碎。我上课几乎不专心听讲。每次考试,我的学习成绩总是在及格线上。那些勤奋的时光,永远是别人的。而我,却经常逃课泡在宿舍构思作品,准备创作一部震惊中外的杰作。而我,一个可怜的诺贝尔文学奖梦想家,只能选择躲在蚊帐下,偷偷思考自己的杰作,偶尔偷偷编码几句。我床下总会有丢弃的纸团,那是我伪作家时不时从蚊帐里扔出来的废物,见证了中国第五部大作的构思过程。除了我,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坚定的认为,我这辈子不仅会有那本名著,就连几行《啊,海》都不会有什么诗。所以,四年的大学生活,我就像一只误混入鹅群的麻雀,让鹅们感到惊讶和不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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