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家乡前面有一棵高大的洋槐。小时候,每到夏天的午后,爷爷都会带我去树荫下乘凉。微风中夹杂着槐花的香味。爷爷坐在摇椅上,我依偎在他怀里,听他讲古老而神奇的故事。
奶奶告诉我,当我记不清的时候,我总是哭。那时候我爷爷会抱着我坐在别人的拖拉机上给我唱歌:amp; 东方红,太阳升起,中国出了一个毛泽东amp; hellipamp; hellipamp; 直到今天,这首歌仍然萦绕在我的耳边。
我上小学的时候,总喜欢跟着爷爷去镇上的市场。我坐在自行车后座,紧紧抓着爷爷的衣角,心里充满了安全感。后来长大了,去城里读书,回家的次数少了。每次回家爷爷都很开心,准备一堆我喜欢吃的零食。我长得越来越高,可爷爷的脸上满是皱纹,手上长满老茧,腰也渐渐弯了。
爷爷年轻时在革命圣地延安工作过。每每说起那一年,爷爷都感慨万千。他住在陕北的一个山洞里,那里冬天温暖,夏天凉爽。他在田里干农活,吃简陋的饭菜。amp; hellip总是唠叨。但我就是喜欢听他唠叨,听他讲过去的故事。
冬天的午后,爷爷会坐在院子里,晒着太阳,戴着老花镜看报纸。他看到好的句子、段落或者民间小偏方,就会摘抄或者剪成册。回去的时候爷爷会给我念他剪出来的好词好句,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声音。
爷爷很勤快,布鞋经常沾满泥巴,家里的庄稼容不得一丝杂草。前几年,村里发动村民种核桃。每年核桃成熟的时候,我们都会用袋子在地里摘核桃。虽然爷爷老了,但他精力充沛。回到家,爷爷坐在板凳上剥核桃。刚剥好的核桃仁是白色的,爷爷的手却被绿色的核桃皮染成了深棕色。每次我和爷爷比赛剥核桃,他总是怕我伤了手。但他手上已经有好几道血痕了,我心里五味杂陈。
我和爷爷的最后一次对话是在清晨的阳光下。爷爷坐在沙发上,慢慢问我高考后的打算。阳光照在爷爷的脸上,温暖的阳光和爷爷的笑容融进了我的心里。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充满爱意的微笑。
我知道时间无法逆转,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爷爷了。但在我的记忆里,我总能听到爷爷唱着《东方红》,看到爷爷泥泞的布鞋,满是皱纹的脸颊,被核桃皮染成棕色的手,还有他温暖慈爱的笑容。
我知道这笑容会一直陪着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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