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时候从进入腊月就能感受到农村的味道。
最先体现年味的,是晚上生产队的给养室里传来的锣鼓声。那是村里流传多年的业余鞠萍剧团开始排练的时候,也提醒人们amp; mdashamp; mdash年关将至。果然,再过几天,某人的肥猪就要开始amp; 打电话给年份amp; 是的。还没开始参观,正在灶前做饭的妈妈就开始着急了。去吧,你奶奶张家会杀猪,别等着老人们挨家挨户送肉。
当时村民养的肥猪,除了交给国家完成任务,一般不卖。只留到春节,一部分放在家里,剩下的分给了邻居。村民当然不忍心白白收下,也会想办法拿出自己的amp; 年货amp; 来来回回。斜对面的我二叔家,几乎每年都养两只大羊。一个留给自己过年,一个是大年初一给邻居包饺子馅。
我家和村民交换的年货是冻豆腐。父亲的豆腐是村里的一绝。第一天晚上,从左到右选出的优良大豆泡在几个大盆里。天亮前,全家总动员,有的开水,有的选料,有的磨豆浆。磨豆浆是个苦差事,不仅要花很多人,而且要花很长时间,所以人要休息磨,就连我来看热闹的朋友都挥挥手来帮忙。等到一袋袋鲜嫩的豆腐做出来,已经是星夜了。这时候我妈把院子打扫干净,铺上新的芦苇席,再盖上一层白色塑料布,把切好的豆腐块放在上面。经过一夜的自然冷冻,白色的鲜豆腐变成了微黄的冻豆腐。然后最忙的任务就落到我头上了。我想把妈妈放在篮子里的一筐筐冻豆腐拎出来,分发给附近的村民。
好忙,然后忙到了大年三十,那是最热闹的一个晚上,村里上千人,几乎都换了模样,大家都穿上了新衣服,戴上了新帽子,女孩子和小媳妇们,花枝招展地走出家门,奔向学校操场,那里搭起了新的舞台,一场期待已久的大戏即将开始。演员都是新面孔,戏也是新的,是村里的业余话剧团和邻村交换的。
这种交换虽然是经济困难时期的无奈之举,但换来的却是彼此需要的商品,既是浓浓的年味,也是纯粹的乡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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