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收之后,稻草离开了谷物,变成了稻草人,骄傲地站在乡村的田野里。在烈日下只需几天就能把稻草人炼成纯金。人们沿着弯弯曲曲的田埂,冒着酷暑把队里分发给他们的稻草带回家。没几天,各家各户的房前屋后都冒出了蘑菇状的草垛,与周围的茅屋、树木、池塘相映成趣,诗意地栖居在村子里,让整个村子充满了静谧的稻草香味。
有了干草堆,农民可以安心生活。稻草收回后,父亲总会找几个晴天在屋顶的黑茅草里补充新稻草,所以房子很难漏雨;冬天来了,妈妈会从草堆里拿几捆上好的稻草铺在床板上,早晚睡在稻草“席梦思”里,我们不会太冷;当我妈从草堆里拖出一把干稻草,小心翼翼地铺在鸡舍里,从此,这里每天都能收获几个令人垂涎的鸡蛋;在猪窝上铺上厚厚的稻草,猪就可以温暖而快乐地做着他们的白日梦amp; hellipamp; hellip所以在那个传统农耕时代,村外的高低草垛象征着家乡人的富足,六畜的兴旺。
草堆不仅是农民的资源库,也是农民生活质量的象征。堆放干草堆是很讲究的。应该是防水防风的。由经验丰富的农民编码的干草堆是紧密的,风雨无法穿透,任何人跳上去都是安全的。如果一个家庭的草堆比较松散,说明这个家庭要么不整洁,要么有一群懒人,这样姑娘在找对象的时候,亲戚朋友们总会悄悄走到草堆前,用手推着草堆,测试它的牢固度和饱满度,以此来推断她家的品质和勤奋程度,决定是否同意这门婚事。
冬天,有了草堆,即使下大雪,农民也不会慌。雪只弄湿了草堆的表面,里面的草还是干的。人们常说:“仓里有粮,不慌不忙”其实家里有草堆,农民心里就踏实了。轻轻划一根火柴,点燃几把稻草,就可以把生的熟的煮了,把冷的热的烧了。有了草堆,无论是早上、中午还是晚上,都会有缕缕温暖的炊烟从农家乐的烟囱里袅袅升起,空气中很快就弥漫着食物的味道。
生产队也有干草堆,一般都站在牛棚边上。生产队的干草堆看起来像一个狂欢节。田地清理完毕,粮食入库,男女老少齐上阵。场面十分壮观。生产队长先挑选两三个精瘦的劳力拿着秸秆叉堆在上面,其余的人把秸秆理顺扔在垛上。在忙碌的日子里,总会有人唱起劳动歌,或者唱几首欢快的花鼓戏,也会有人和女人开无伤大雅的玩笑,让人体会到辛勤劳动中的温暖和快乐。在这种氛围的影响下,我们生产队插队的知青都会放下平时的架子,高高兴兴地参与进来。随即,挑衅的女人们合力把他拖了下来,扔在草堆上。当他红着脸从草堆上爬起来时,他那尴尬的样子很快就会引起阵阵热烈的笑声。随着垛上抛下的层层稻草,草堆的模样缓缓呈现,在夕阳的呵护下,给古朴古典的乡村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。
冬天的干草堆属于我的家乡。农民活动中心“晴天的时候,人们从家家户户走出来,走到草堆旁,找个背风向阳的地方,从草堆里拽几把干草当坐垫,或者倚着草堆聊聊熟悉的人和事,雨水和收获。烟瘾来了,我就拿出烟斗,从皮包里捏一撮烟草,放在烟壶里,摸出一根火柴点燃,然后慢慢点上。累了,抛开尘埃间的一切琐事,在鸟与人归来的嘈杂声中,慵懒地闭上眼睛打个盹;累了,静静的靠在草堆上看夕阳,想着自己该想什么,该想谁amp; hellipamp; hellip
雨后的傍晚,草堆上的鸟儿开满了花。他们在草堆上寻找着自己的梦想,啄食着稻草上残留的谷子,叽叽喳喳地唱着歌,给宁静的乡村带来了和谐与温暖。小鸡跟着母鸡在干草堆周围寻找食物。母鸡总是闷着头,两只小爪子不停地抓。当她发现美味的食物时,她会为小鸡咕咕叫,传递出丰衣足食之外的快乐。天气冷的时候,狗狗会选择在阳光充足的草堆边打瞌睡。一有风吹草动,它们就会迅速冲出去加入进来,或者在鸡群中串成一团,开始打鸣。老牛喜欢依偎在草堆上,轻轻摇着尾巴,享受温暖的阳光,咀嚼着回味悠长的干草。他们的咀嚼有力而缓慢,沉闷而清晰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草堆和乡村的故事。
我和我童年的朋友也是在干草堆中长大的。在月白风清的日子里,我们这些孩子会聚集在生产队的干草堆里,开始玩耍和恶作剧。我们把草堆当成战场,你们互相追逐,打滚,喊杀,打游戏,撒野。有时你打开一个干草堆,把它藏在里面。大一点的孩子藏起来之后,孩子很长时间都找不到,但是大一点的孩子藏起来的时候往往是有空的。在这个简单而欢乐的游戏中,一群孩子从少年走向成年,从他们的家乡走向遥远的amp; hellipamp; helli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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