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乡下的时候，也亲过一次。
德叔做了媒体。
女的是隔壁大队的小学老师。姓吴。吴京华。我以前只远远的见过她，她也很坚强。
我先不同意。
德叔说，你觉得她长得不好吗？我跟你说，我们农村人找吴姐姐。就算不教书，我们的工作也是一份不错的工作，生孩子也不难。你没看见她的屁股这么大吗？
这让我脸红。我们等等吧。
等什么？如果你晚开始工作，别人会把它拿走。她的大队不错，不像我们大队穷得脱不下裤子。如果你是上门女婿，你还担心吃不上饭吗？德叔比我还着急，好像在找人。
可以说，我并不挑剔。当时我的心情已经降到了人生的最低点。好几次都没找到工作，看着人家背着行李高高兴兴的走了。所以，我基本上绝望了。
德叔一直在苦口婆心的劝我，好像不会愿意劝我。他说，我跟吴姐姐说了，她们同意了，我想你也会同意的。你不同意，我哪里丢脸？她是我的一个远亲。
那天下班，德叔就把我拉走了，说谈不谈是你的事，见面再说。他说，我带你去见她，我就回来。
当时脑子一片混乱，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情。以前没经历过，就迷迷糊糊跟着看。
到了学校，吴京华看到我们来了，很客气。她沏茶并让座。油灯的玻璃罩被打磨得透明，灯发出橘黄色的光。我还没来得及扫视房间，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鸡肉味。仔细一看香味，原来这鸡是在屋子角落的炉子上炖的，很好吃。看来德叔跟她打招呼了，她早就做好了准备。
有那么一瞬间，我觉得很被动。这不是叫你进骨灰盒吗？我不好意思地说，吴老师，你太好了。
吴京华比我大方多了。她从桌上拿起一包烟，扔到我手里，说，你客气什么？你抽烟。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，好像我和她很熟。
我拿了一支给德叔，然后自己抽。我以为德叔抽完烟走了，其实他没有走的意思。他坐在矮板凳上，像响尾蛇一样抽烟。
我想我不是来吃鸡的。我想看看这个妹子的家庭是什么样子的。这次是近距离接触，我忍不住看得更仔细了。只是静静的看着，突然，心里害怕了。原来，吴京的脸上长满了雀斑，就像被炸药炸过一样。左眼上似乎有一层薄薄的白雾。我知道这个。医学上叫白雾。我的心顿时凉了下来，我悄悄的准备退让。趁吴京华在我们背后，我对德叔使了个眼色，意思是马上离开。
德叔眨了眨眼睛，又摇了摇头，意思是，你打算怎么办？不要走。
我真的很想离开。我怕我吃了她的鸡，她会以为我答应了这门亲事，以后我就被套牢了。那时候能在乡下给你杀鸡是多么贵的客人啊。我真是如坐针毡，心里难受极了。
这时，吴京把炖鸡拿到厨房的火上，揭开砂锅的盖子，香味更加诱人。我的口水像洪水一样被抽了出来，空空的肚子也在凑热闹，大声嚷嚷着催我吃鸡。
接着，吴京华炒了一大碗菜，房间里立刻弥漫着一股油烟。其间，她时不时瞟一眼德叔，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。后来我才明白，她一定是和德叔说好了，他陪我来了就马上走。
这个时候德叔有点烦躁，想起来，但是又不想起来。眼睛和我一样，盯着桌上的那锅鸡。厚实的喉结不断上下滑动，鼻子不断嗅出噪音。当吴京华再次暗示他的时候，德叔转过头去，干脆不再看她。看来不吃了这顿鸡饭他是不会走的。
其实我也一样。我快饿死了，我没吃过饭，我吃过红薯，我吃过没油的菜，我已经没油没水了，我甚至仿佛看到自己的肚子像一张透明的纸巾。所以，当我一看到上面浮着一层黄澄澄油的美味炖鸡，我就不停地吞咽。
德叔不走，吴京华似乎有点不高兴，但也不总是停留在脸上。看来她也有道理。菜炒好后，吴京华摆好筷子和三个酒杯。
当初我和德叔还在装修喝酒吃饭慢慢来。吴京华问味道怎么样，我们点头说很好吃。
吴京华说蔬菜有点咸吗？我们说不咸不咸。我甚至说刚刚好。
后来吴京华想找我们聊聊，我们就没再聊了。我们的嘴不自由，我们只是不停地点头。吴京的脸有点丑，丑不丑我们管不了那么多。既然来了，就不能白来。我们的嘴和筷子都在争抢，就像打架一样。有几次我和德叔不约而同地拿着同一块鸡肉，谁也不忘让路，甚至拼命撕，直到把鸡肉撕成两截。我和德叔好像根本就不是来看对象的，就是为了这个好吃的砂锅鸡。
这个吴京花炖鸡真的很好吃，还加了红枣桂圆荔枝莲子。是真的五块钱的鸡。多么豪华的一餐。我们在乡下哪里吃过五元鸡？看来吴京华还是护着我的，还特意给我夹了一个厚厚的鸡腿。我没时间说谢谢。我的牙齿在做剧烈的咀嚼运动，所以我抽不出时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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